“柏言,那藏珏公主看似性情乖戾又奇丑无比,但你得看透‘藏珏’二字,公主小时是人尽皆知的美人胚子,如今依我看是蛰伏起来的百鸟之王。
她这般行事诡谲,是在剖腹藏珠。”
萧然接过拜帖,发现罗柏言与他一故友同名,相貌却是判若云泥,忍不住上下打量。
“我堂堂正四品大员,有什么好看的。”
罗柏言指指官服,对萧然一通呵斥,阔步进宫去见藏珏公主。
萧然禁不住好奇,溜到正堂偷听二人谈话。
正堂里,罗柏言先是寒暄一番,而后说起侯俊臣往事。
侯俊臣本是萧修远浩瀚书院的学生,萧氏一族被诛后流落街头,做起了靠制售假药的买卖,混迹京城多年更养得一口伶牙俐齿。
后来,侯俊臣凭着一张桃花嘴和余节庵的侍女勾搭在了一起,时不时唆使侍女从余节庵府中偷些物件出来变卖。
有一天侍女行窃被抓个正着,却是死活都不愿供出情郎,家臣要对侍女动用私刑,却被余节庵拦下。
侍女惶恐不安,余节庵却安抚说道:
“念你服侍我多年,你去找那情郎,他若愿意娶你,我非但既往不咎,还要再给你些银两当嫁妆。”
侍女清楚,余节庵素有君子之风一言九鼎,便跑去把这话讲给了侯俊臣。
可侯俊臣得知侍女监守自盗之事败露,觉得一旦娶了侍女便是坐实了罪名,竟是坚决不承认和侍女有染,更不愿娶侍女为妻。
为爱痴狂不惜铤而走险的侍女,被情郎无情抛弃,自觉无颜面对余节庵,无可奈何之下走了寻死之路。
余节庵对此早有防备,派人把侍女救下请回府中,对外宣称府内并未失窃只是误会,不动声色地将此事掩盖过去。
自此之后,侍女便是安心待在余节庵府中,不过余节庵也不愿放过侯俊臣这下流货色,让学生安排人抄了侯俊臣的家。
侯俊臣在上京混不下去,只好投身藏珏宫,宁久微不知侯俊臣为人将其收下,无意中做了奸人的保护伞。
“幸园亭上见了那么多高官显贵,无不是肥头大耳獐头鼠目,如此看来余节庵却是个不一般的人物,为人正直且富有手段。”
穿越到这莫名朝代的萧然,只觉得所见之人个个愚不可及,此时听了罗柏言讲的故事,却对两人生出由衷钦佩,其一是教书先生,其二便是余节庵。
罗柏言将侯俊臣的丑事抖露了个一干二净,却不想宁久微听完后并无半点表示,只淡淡说道:
“杨阁老让你来说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,是故意让我闹心么?他一把年纪了管的还挺宽,竟是闲话说到了我藏珏宫的家臣头上。”
“不敢不敢,此事说与公主殿下,只是想让殿下多加提防罢了。”
罗柏言赶忙道歉,随便东拉西扯几句便悻悻起身告辞。
出了藏珏宫,罗柏言心里直犯嘀咕:
“杨阁老也是奇怪,明明猜到藏珏公主听了侯俊臣之事会不高兴,却还非要我跑来告状,莫不是把我当靶子使吧?”
罗柏言走后,宁久微对侯俊臣一如既往地恩宠,只是同时也对萧然的态度温和了许多。
萧然对宁久微并不感冒,不过他一直看不惯侯俊臣的为人,时常在只有他二人时出言讽刺,侯俊臣也不甘示弱,时常使些绊子坑害萧然予以反击。
最为奇怪的是宁久微,她把二人行径都看在眼里,却是不以为然。
这天晚上,值夜班的萧然正打着瞌睡,却瞅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衣窃贼从眼前跑过。
毕竟在宫里无聊的久了,萧然虽是不会武功却还是追了上去,不想刚追出宫门却被一群人按住,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晚上宫门处竟无侍卫值守,恍然大悟又特么着了侯俊臣的道。
侯俊臣绑了萧然,安上私自逃脱的罪名送到宁久微面前。
宁久微一反常态,不但不生气反而神情有些黯淡,赶走其他人朝萧然问道:
“你当真是想走么?”
看在宁久微没生气的份上,萧然第一次给自己说了句公道话:
“我年纪轻轻地天天耗在这鸟不拉屎的藏珏宫算个什么事,走肯定是想走,不过我也清楚我出去之后就要被抓去砍脑袋,昨晚我是去抓贼并无逃脱之意。”
宁久微又问道:“你明知是侯俊臣所为,为何不为自己辩解?”
“你心知肚明却是忠奸不分,我解释也是图费口舌。
话说回来,做你的家臣既图不了你的美貌,又图不了你宽厚待人,那便只能看上你的皇室身份,换做我是那侯俊臣,说不定比他还要龌龊。
我只是可怜那侯俊臣懒得理他,他不懂得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,早晚会有人对他出手教训。”
萧然一番慷慨陈词,直让宁久微刮目相看,愣了半天怔怔说道:
“这次罚你关上三天禁闭。”
说罢,宁久微轻叹一声,嘀咕道:
“我怎不知侯俊臣奸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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